三隻幾乎與人等高的北極熊，穿著鮮豔的橘色救生衣站在極小的冰原上，一旁還有一隻被懸吊的企鵝，這樣的裝置藝術讓路過的與會者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拍照，且不管何時經過吐瓦魯國家館，幾乎隨時都有媒體正在採訪黃瑞芳，他也不諱言，他的目的就是透過藝術讓更多人注意到吐瓦魯的困境。
氣候變遷危機最嚴重國家 1.1萬人口恐成第一批難民
吐瓦魯是台灣位於南太平洋上的邦交國，面積僅有26平方公里，約是台北市（272平方公里）的十分之一大，是全球第四小的國家，國土由九個環狀珊瑚島所組成，因此領土高度很少超過海平面3公尺，成為全球面臨氣候變遷危機最嚴重的地區，1.1萬吐瓦魯人也恐因海平面上升，成為全球第一批氣候難民。
聯合國可持續發展小組（U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roup）指出，由於地勢低窪，吐瓦魯近年來面臨頻率不斷升高的風暴海嘯（storm surges）、氣旋（cyclones）、海嘯（tsunamis）等極端氣候影響，海水滲透導致的土壤鹽化，讓以農業為經濟主力之一的吐瓦魯面臨耕種面積縮小的危機，且不斷升高的海水溫度及海洋酸化，也讓吐瓦魯人更難以繼續以捕撈維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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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將被淹沒的吐瓦魯群島。圖片來源：總統府（CC BY 2.0）
吐瓦魯人站在氣候變遷的第一線，極端氣候在這裡不是數據、研究資料，而是真實發生在他們的生活中；然而吐瓦魯屬於最低度開發國家（Least Developed Country），適應氣候變遷策略需要投入大筆資金，幾乎不可能靠著國家財政達成，因此國際社會的關注就相當重要，小島國吐瓦魯的心聲不只需要被聯合國聽到，還需要更多政治人物、媒體、民間團體的注目，讓吐瓦魯的氣候變遷難題獲得更多援助。
台灣藝術家黃瑞芳操刀 讓世界看見吐瓦魯
黃瑞芳接受環境資訊中心專訪時說，這就是他透過藝術協助吐瓦魯的目的，越多國際媒體的關注，代表吐瓦魯在國際上的發聲能力越強，因此，在COP26期間，只要有媒體來訪，都是由他負責解說藝術的部分，再由吐瓦魯總理或財政部長向媒體說明吐瓦魯目前面臨的氣候困境。
從藝術的角度切入，讓媒體有畫面可以拍、有故事可以說，再帶入更為嚴肅的氣候變遷議題，這樣的方式在COP26全球媒體聚集的場合相當有效，且特別與眾不同，因此吸引NHK、路透社、愛爾蘭時報等媒體報導。
不管何時經過吐瓦魯國家館，幾乎隨時都有媒體正在採訪黃瑞芳。攝影：張語羚
黃瑞芳此次的創作除了大型北極熊及企鵝裝置藝術外，也以希臘羅馬神話為對比，將北極熊難民化為正義女神，高舉斷裂的天秤，嘲諷氣候正義對吐瓦魯的不公平；也讓北極熊難民扮希臘神話中被懲罰的薛西佛斯，受罰的方式是將巨石推向山頂，抵達山頂後巨石又回重新回到山下，薛西佛斯必須無限輪迴推著巨石，而北極熊難民推的則是地球，用盡全力希望將地球推回1850年工業革命以前；而自由女神模樣的北極熊難民，則是手持著《巴黎協定》氣候公約、高舉CO2飆升至419ppm的警告標牌，自由女神當年是由法國打造送給美國，而巴黎協定也是在法國巴黎簽署，具有其象徵意義。
每一件作品幾乎都不需要特別說明，就可以讓COP26與會者快速意識到黃瑞芳所要表達的訴求，進而關注吐瓦魯的狀況，不過吐瓦魯是位在南太平洋的島國，屬於熱帶氣候，北極熊及企鵝則是生活在地球的另一端，長年居住在冰天雪地之中，兩者看似幾乎是八竿子打不著，黃瑞芳解釋，選擇北極熊作為意象，是它們確實是氣候變遷下第一批受影響的動物，正如吐瓦魯人所面臨的處境。
再者，這批裝置藝術的設計除了要傳達氣候變遷的難題，還要能夠快速與國際社會連結，因此選擇一個絕大多數媒體能夠快速理解的意象相當重要，不只是北極熊其企鵝的選擇，希臘文化也是不需要多做說明便可讓多數與會國際媒體理解的意象。
北極熊與希臘文化的跨界。攝影：張語羚。
用西方世界的語言有效溝通 深化台灣與吐國合作
換句話說，黃瑞芳的藝術不僅從氣候變遷的角度出發，也從觀者的眼光著手，承載著吐瓦魯政府希望受到更多國際社會關注的期待，他選擇了更容易與國際媒體溝通的媒介，如北極熊、企鵝與希臘羅馬神話，而不是吐瓦魯的傳統文化，此舉也獲得吐瓦魯政府的肯定，讓總理及負責氣候變遷議題的財政部長，多次在吐瓦魯國家館內向國際媒體發聲。
事實上，這並不是黃瑞芳與吐瓦魯的第一次合作，早在2012年COP18時，就已經與吐瓦魯政府以類似的方式合作過，2013年第55屆威尼斯雙年展時也代表吐瓦魯參展，同樣是透過藝術講述吐瓦魯的氣候變遷危機，多次和坐下來也被吐瓦魯任命為吐瓦魯國總理辦公室氣候緊急顧問，全權負責COP26的吐瓦魯國家館，不僅一首包辦藝術數計、媒體聯繫，還牽線台灣大學與吐瓦魯合作，為其制定家庭廢水再淨化，投入農業灌溉的方案，吐瓦魯與台灣在氣候變遷議題的合作，因為黃瑞芳有了新的一頁。
※本文授權自環境資訊中心，原文見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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