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中旬,由冬轉暖,象徵春雷初響的「驚蟄」剛過一周,在新竹縣市交界的頭前溪口,天空灰濛濛的,飄著微微細雨,陰雨天到「風城」的海邊蹓躂,肯定不是舒服的差事。
但對新竹區漁會總幹事童錦杰而言,那天是個好日子。他參加漁業署和台灣海洋保育與漁業永續基金會(下稱海漁基金會)主辦的一場放流活動,透過科學化的專業放流,將全數三.二萬多尾、每尾僅一支手指長的嘉鱲魚苗放流入頭前溪出海口。
這些在澎湖養殖的小魚兒會留在新竹沿岸,在人工魚礁中長大、繁衍,於數量許可下,為人類提供來自海洋的蛋白質來源。
「漁會早期的會旗就是一尾嘉鱲,但這幾年都沒有了……。」今昔對比,童錦杰感觸很深,他很樂意與官方、民間團體合作,讓台灣逐漸枯竭的海洋資源起死回生。
十天後,在距離新竹八十公里路程的政治中心台北市,立法院內政委員會正進行一場關於劃設海洋庇護區法源的《海洋保育法》公聽會。「《海保法》立法美意非常好,但美意是『滅漁』政策的開始!」蘇澳區漁會總幹事陳春生道出漁業經濟和海洋保育的衝突,他傳達漁民的憂心,話說得很重。
漁業進出口將死亡交叉
消費者對台灣資源枯竭無感
兩個場景,訴說「護魚」與「護漁」、「海洋保育」和「漁民生計」如何平衡的習題,看似零和,總有一方會受傷,而雙方也在衝突中得出一個殘酷的共識:「台灣的魚變少了,我們應該做些什麼。」
海的聲音,漁民最先聽到,漁業生產數據證實漁民的「體感」不假。翻開官方資料,漁業署署長張致盛不諱言,一九八○年代,台灣沿岸和近海合計一年可捕撈四十萬公噸漁獲,但這個數字近年剩不到一半,只有十六到十八萬公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