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價抵銷碳排！航空公司推「綠色票價」方案，能解決空汙問題？

「拒搭飛機」運動，讓航空碳排受關注

綠色票價相關的討論，可以追朔到瑞典的「flygskam 運動」。2017 年瑞典歌手 Staffan Lindberg 因為擔憂氣候變化，宣布「拒搭飛機」，此舉不只在社群上引發廣泛迴響，甚至出現了新的瑞典語「flygskam」（指飛行 + 恥辱）。根據統計，航空業造成的碳排共占全球人類碳排放的 2.5%，而一趟飛越大西洋的來回航班，總共會製造 1.6 噸的二氧化碳，相當於 1 個人 1 年的碳排放量總和。不只如此，商業航班還會在高空排放氮氧化物和水蒸氣，同時加劇航空對環境的負面影響。

為了響應 flygskam 運動，最明確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減少搭乘國內航班，改乘船或火車等較低碳的交通方式代替。相同距離下，火車的碳排放量只有飛機的十分之一，而且對遊客來說，更能慢慢欣賞風景。隨著歐洲各地的高鐵路線不斷擴張及增班，減少乘客的不便，甚至有相同路線的航空運輸量，因高鐵通車而減少了 80%，代表大眾更願意選擇透過高鐵移動。「flygskam 運動」推行後，瑞典機場的航班在當年減少了 4%。

此項運動也從瑞典國內蔓延全球。荷蘭皇家航空公司 KLM 發起了要求客戶「負責任地飛行」活動，除了號召乘客捐款至「減碳基金」、將搭飛機時的行李減量，甚至希望旅客在必要時才使用飛機；法國政府則是有計畫性地減少短途航班，以減少碳排放，並用火車增班的方式因應。部分歐盟成員甚至建議各國徵收泛歐航空稅。此次漢莎航空之舉，也被認為是繼續呼應此運動。

用綠色票價購買 SAF，降低碳排保護地球

漢莎航空指出，乘客所付出的綠色票價，會 100% 抵銷乘客的碳排放，其中的 80% 會用來資助氣候保護的研究或工作，而剩餘的 20% 則是轉移至航空公司使用可持續航空燃料（Sustainable Aviation Fuels, SAF）後所增加的成本。SAF 的原料種類多元，但都是地表上回收再利用的物質，因不會將碳由地下帶出至地表，可有效抑制大氣中二氧化碳濃度上升的幅度，與傳統化石燃料相比，SAF 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減少了 80%。

對航空公司來說，使用 SAF 的難處除了成本較高，來源也不穩定。對此漢莎航空與殼牌石油（Shell）簽定備忘錄，2024 年至 2030 年期間，殼牌將供應 5.94 億加侖（180 萬噸）的 SAF，為 SAF 在航空領域最重要的商業合作之一，也是殼牌迄今為止最大的 SAF 承諾。殼牌也希望透過此合作，能將其在全球航空的燃料銷售，到 2030 年時減少 10%。

目前綠色票價在官網的機票預訂頁面中，會與現有的輕型、經典和彈性票價等一起顯示。以挪威奧斯陸到瑞士蘇黎世的單程票價為例，經典票價為 2,408 挪威克朗（約新台幣 7,479 元），綠色票價和彈性票價皆為 2,858 挪威克朗（約新台幣 8,876 元），經典和綠色票價享有相同服務，唯一差別在除了對環境友善，消費者能獲取額外 20% 的資格里程和獎勵里程。不過若與綠色票價同價格的彈性票價，就能享有優先通道、優先登機的服務。

漢莎航空目前對綠色票價充滿信心，董事會成員 Christina Foerster 說：「我們觀察現在的人們不只是想飛翔、探索這個世界，更願意保護它。」因此漢莎航空目前致力於將「碳中和飛行」放在自家的理念中。綠色票價政策選擇從北歐的挪威奧斯陸開始推行，主要是因當地收入高，乘客選購意願較高，如果北歐推行不順利，就會重新檢討販售方式。

消除對綠色票價疑慮，才能提升購買率

雖然綠色票價立意良善，不過能否真正發揮效用，市場仍在觀望。畢竟要消費者單純為了環保多掏錢，不一定會買帳。根據英國廣播公司 BBC 的研究，目前只有不到 1% 的乘客願意選購綠色票價，也因此在歐洲有半數的航空公司，並未提供相關方案。不過換句話說，有推行綠色票價的航空，就更容易吸引注重環保的客群。

選購意願無法提升，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為，消費者很難確定票價的差額，是否真的有用在碳補償。聯合航空（United Airlines）執行長 Scott Kirby 就曾直言：「很多公司宣稱收取費用後所做的碳補償，都不是真實的。」尤其目前 SAF 來源還不算穩定，倚靠其制定出的綠色票價能否成為穩定商模，也容易受到質疑。

幸好隨著技術成熟，費用算法更精準的狀況下，綠色票價已較過往更能反映在相關補償。達美航空（Delta Air Lines）執行長 Ed Bastian 說：「我們知道大眾對航空在碳排放的效率相當擔憂，因此我們也致力於投資研究最高效率的碳抵消方法，這也是目前市場上唯一真正的解決方案。」即使消費者接受意願不高，不過對航空公司來說，先卡位「綠色」也很重要，曾擔任聯合航空管理顧問的 Foster-Rice 就說：「目前許多行業都在努力減少碳足跡，如果你現在不進入，當供應來源被瓜分，往後成本就相對提升。」

綠色票價議題隨著邊境即將開放，再次受到討論，在立意良善的前提，就要看航空公司如何制定商模，讓消費者願意買單，一起為保護地球盡一份心力。